第十五章 我好想你 (第2/2页)
终独朗半晌才缓过来,将捂着鼻子的手蹭在了自己衣角上,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晃了晃坐在那把椅子上,开口道:“你跟我离婚,终余给我,我不再找你麻烦,要不然我天天来打你们两个,或者说你喜欢晚上睡觉被烧死”
终余听了这话心生恨意,他瞪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恨他,他恨不得杀了他,可柏溪芝不愿意,喊道:“凭什么!你不能带走我的孩子!你带走什么都可以!不许伤害我的孩子!”
终独朗被打的疼痛加剧,也没力气砸东西了,终余拍着母亲肩膀宽慰道:“你等我,我会回来接你的。”
柏溪芝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什么都没了…
就…
她的孩子就这样走了……?
不要她了……?
她脑子空白着签了离婚协议
等?
你告诉我,拿什么等?
终余不忍的看着母亲,他没办法了,只能等到他把他杀了,等杀了终独朗就好了,何必惹恼了终独朗呢。
这样起码他的母亲能活下去。
他瞧着母亲半晌,才不舍的离开了视线,努力平复着语气,开口对终独朗道:“走吧。”
终独朗搀扶着他的表哥走出了曾经的屋子,柏溪芝的家。
柏溪芝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敲着胸口,边抽泣边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而另一侧的终余也不好过,终余心里是揪着的,他的母亲不知如何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伤口涂药了吗?
独终朗的表哥躺在医院缝针,而独终朗在看鼻子,他俩并不好受,掏了几十万治病,独终朗一向要求自己用最好的,独终朗的表哥轻微脑震荡,还需要住院,这一下来钱自然不少花。
而终余脸上的淤青也叫人说不出什么来,看起来就是被家暴了的样子,终于坐在医院的走廊椅子上,他垂下头抚摸着身上的淤青,很疼,但是他并不在乎身上的痛处。
终独朗的表哥缝好针后就急忙打电话让家里的几个人把终余接走了,终独朗家里没少从柏溪芝那里拿钱,每次都是六四分,可那些都是柏溪芝起早贪黑自己赚的,怕的就是没钱吃饭。
可后来不仅要养着终独朗还要养着他的家,搞得母子二人都没得吃了,终余还在长身体,终独朗不给钱就打人,没办法她只能省吃俭用,这些年她也是越来越消瘦,她不想苦了自己的孩子,只好尽量多给孩子一些饭食。
后来终独朗仗着人多势众拿走了不少东西,柏溪芝心里也是有着诉说不完的苦楚,可她又能跟谁去诉说呢?
终余跟着一个微胖的女人回了家,她穿着宝蓝色的连衣裙,女人身上都是脂粉味。
这呛人的脂粉味让终余接受无能,只能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跟着女人回了家,那女人回家后跟其他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终余和柏溪芝离的很远,在山里走了很远很远才走到了一个偏远的村落里。
里面的人都带着煞气,终余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可时间一长终余就听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大概意思就是调笑讥讽柏溪芝是个祸害,是个没用的东西。
终余边扫着地边瞄了那群人,果然,有一就有二,都是一个类型的。
而柏溪芝通过村里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口中得知这种情况是可以上诉告男方的,柏溪芝为了上诉在不停的赚钱攒钱,就是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她晚上也时常失眠哭泣,她的孩子,不知道她的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饱穿暖……
柏溪芝受惊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口中呢喃道:“万一!万一…终独朗会不会…已经…打死他了…”她仿佛魂体被抽离般跌坐在床褥上,反驳着自己刚才的话语:“不…不可能…他不敢的…”
母子二人虽是相隔数百里可心终究是系在一起的,终余在一个寒冷的深夜里,在草房里被冻醒了,其实柏溪芝的担忧并不是毫无道理,她的担忧是对的,她的孩子确实无法吃饱穿暖,冬季刚开头那些日子终余还能好过一点,起码做饭时身体是暖和的。
可以到深夜里回到自己的草屋可就没那么好过了,终余缩成一团回想着小时候妈妈抱着自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母亲的歌声传入自己的耳朵里,那时也是一个深冬,夜晚外面寒风作响,屋里他们母子二人互相依偎着,那段时日他很开心。
终余想着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妈妈……
妈妈……
你还好吗……
我,我想你了……
我想听你唱的歌……
我好冷啊……
你冷不冷……
终余在寒风里被冻晕了过去,他身上麻木已然没有了知觉,早上太阳出来也并不暖和,他听着耳边的争吵声却睁不开眼,他总觉得自己要离开了,他希望自己还能再抱一抱母亲,想再见她一面。
为什么……
凭什么……
我凭什么经历这些……
不公平……
终独朗早上被饥饿唤醒了,他眉宇间含着怒气,穿好衣服后准备去找谁在干草里的终余撒气,打开门后正打算骂两句,可见终余淡紫色的嘴唇时他吓住了,连忙走过去:“这…死了?”
他连忙跑回屋里喊道:“起来起来,那小畜生死了!”其中一个女人坐了起来,含糊道:“死了?死了谁给我们做饭啊?”
终独朗皱皱眉喊道:“还吃什么吃,这么晦气的东西赶紧扔了”
后来几人都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瞧着面色发青躺在地上的终余,最后几人商量着把终余扔到深山里,让野狼吃了就行。
这几个人连拖带拽的把终余扔进了树林里,他被扔在一个寂静无人的树林里,树林里白茫茫一片,树叶也基本落光了。
而终余静悄悄地躺在雪地里,昨夜狂风吹着暴雪落在地面上形成了柔软的创面,终余面容平静地躺在雪地里,好似睡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