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明朝堂上的黑手 (第1/2页)
“成党之势?”突然,严世蕃又冷哼一声,道:“朝堂之上,新党就不说了,背后站着的是二王,汝贞的背后是我严家。”
“区区一个小地方的书院,也想翻天?”
“从嘉靖五十二年,朝廷步入仙朝,徐阶他们被踢出内阁的一刻开始,这朝堂之上的局势就定死了,哪还轮得到外人插手进来?”
听到老爹也这么说,严绍庭也是微微颔首,不过他对这些话却并不是全部赞同。
虽然表面上看,现如今的朝堂局势各方势力已经定型,再也容不得其他势力插手进来。
可是近些年来,当初的九个皇子如今也已经全部封王,南京那边张居正等人这些年的政绩可谓是极其突出,而南京城又是“灵气工业时代”发展的基础,还是不可动摇的那种。
现如今,整个大明所有的“灵气加气站”可全都是从南京和京城输出的。
而为了确保京城的灵气足够充沛,且是大明仙朝独一无二之地,京城的灵气又只是间歇性的输出到全国的灵气管道。
如此一来,也就越发的体现出南京城的重要性。
这些功劳和政绩,可是最终都直观的体现在了张居正等人的政绩评级和修为上了。
这一点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如此也就意味着张居正等人随时可以重返内阁。
不仅如此,还有远在瀛州府的徐阶。
朝廷之中,还有个徐璠,这些年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可以说就算是严家与之相比也够呛。
先不说此前的“仙明重工”的国策就可以和老爹的“启思革新”的国策项目媲美,光是“灵气工业时代”的国策,严家就早被比下去了。
这些年徐璠可是没少向朝廷索要灵物资源,其目的,自然是为了体现瀛州府的重要性。
毕竟现如今,户部国库的灵物资源,乃至全国所有官员的仙禄,全都由瀛州府供给。
如此一来,徐家父子二人的功绩,更是惹眼!
徐家父子为什么这么拼命?但凡是心明眼亮的人,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为了政绩!
徐璠虽然是工部尚书,这些年功劳又很大,但是他的性格和政治手腕能力,注定了他不可能会成为阁老,但是徐阶可不一样。
而徐璠推行“灵气工业时代”的国策,可谓是井井有条,全国上下都在他的工业时代布局之下,这些,以徐璠的政治手段和目光,若说这背后没有徐阶在帮扶,打死都没人信。
徐阶,高拱,张居正和赵贞吉这伙人,可都是潜在的势力,这些年他们没少行动。
“父亲,”略微组织了一番老爹严世蕃能听的进去的说法后,严绍庭开口,道:“我以为,爷爷说的,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听到严绍庭的话,严世蕃只是抬了抬眼,但却没有发火,这些年他也不完全是光长年龄和修为,脾气方面也是相对的有所收敛。
自然不会是如以前那般,像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炸,当然最主要的是严绍庭这些年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对自己这个儿子他也非常满意。
或许是自尊心作祟吧,让他始终在面子上不曾低过头,亲口承认严绍庭的优秀。
但有时候,父爱就是沉重且沉默的,就比如这一次,并不是老爷子不想来送严绍庭,而是他自己要求单独来送,多些独处的时间。
抬了抬眼皮,见老爹没有“炸”,严绍庭又继续温吞,道:“顾宪成、顾允成、高攀龙、安希范、刘元珍、钱一本、薛敷教和叶茂才。”
“此八人在常州府颇具盛名,这些年还得了一个‘东林八君子’的美名,”说着,严绍庭语气微微一顿,道:“这八人是一个整体。”
“这些人聚在一起,议论朝政、评论官吏,要求重新制定仙法律例,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反对权贵贪赃枉法……”
“哼!”这一次严绍庭话还没说完,严世蕃就忍不住了,当即冷笑道:“好啊,评论官吏?开放言论?这就是在明着针对我严家是吧?”
“现在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道,户部,礼部和吏部都是我严家一系之人?”
“革除朝野积弊?”严世蕃越说越怒,道:
“这就是在明着说我严家在误国误民!这帮畜牲,口口声声说着言论没有开放,没有开放言论,小小的东林书院岂容他议论朝政?”
“这要是在嘉靖四十七年之前,这狗屁东林书院,老子早就给他铲平了!”
“这帮腐儒,没想到老子亲手断送了儒家‘气运’,把儒宗从神坛拉下来,现在这是又要死灰复燃了不成?”
“没有老子的‘启思革新’,这大明朝的天还是黑的!他们是不知道谁给天下带来了光明,是谁驱散了百姓头顶的黑暗?又是谁解除了百姓思想上的枷锁?没有老子他们敢这么说话?”
“一帮畜牲,吃着老子的饭,还想砸老子的锅!”
看着终究是没能忍住的老爹严世蕃,严绍庭却表现的很是淡定,只等到老爹发泄完了以后,这才再次缓声开口,道:
“顾宪成,嘉靖五十九年进士,授户部广东司主事,嘉靖六十五年,被贬为湖广桂阳州判官,”说到这里,严绍庭语气微微一顿,“年初,考核官员政绩时,数位官员的政绩真实,与帝玺评级误差几乎没有,此人也因为公正、廉洁被推为考官第一,提升为吏部考功主事。”
“以上就是他这些年的事迹了。”
听着儿子严绍庭的话,日常发泄完不满,渐压下心头怒火的严世蕃也明白过来,绍庭这是发现了什么,在给自己做着分析呢。
“不过是小打小闹的人事任命而已,这事是深甫一手督办,他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深甫,吏部尚书,李渊明的字,严党心腹。
(注:详见第204章)
“父亲难道忘了,嘉靖五十九年的时候,顾宪成考取进士前,景王殿下就提拔了一批官员,当初这批官员中,就有顾宪成。”
“你是想说,顾宪成是景王的人?”听到景王,严世蕃的敏感神经被触动,“这孙子任吏部主事,莫非他是景王安插在吏部的人?”
“景王想坏了当初大家默契的规矩?”
当初裕王跟景王已经合作,然后踢出了徐阶等清流一系的人,三方瓜分了朝堂势力。
严党把控户部、礼部和吏部,以及督察院,而二王瓜分刑部和兵部以及三大营。
这是三派默契遵守的约定。
现在推测到景王可能要插手吏部,严世蕃当然坐不住了。
看着老爹这一副脑洞大开的模样,严绍庭却微微摇了摇头,他倒不觉得老爹想的有些多,毕竟按照顾宪成的履历来看,就是景王的人。
“他是景王提拔上来的不假,但说不通,”严绍庭摇了摇头,道:“那时的顾宪成刚考取进士,且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突出才干。”
“且在嘉靖六十五年,就因为干涉工部在各地的各项工程,其中就有‘军府’私开灵气管道,用于军需一事,被新党胡宗宪,俞大猷和王崇古三人弹劾,然后被贬桂阳。”
“现在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道,“军府”是新党的禁脔,背后更是裕王跟景王。”
“如果此人是景王的人,又岂会干涉‘军府’的事?这等同于送把柄给我们严家。”
“一直到年初,高原议政的时候,此人政绩突出,这才被爷爷提拔上来,”说到这里,严绍庭想到老爹说的那句‘吃着老子的饭,砸老子的锅’,摇头道:“父亲发怒不也因此吗?”
“吃里扒外,毫无感恩的东西!”提起这个,严世蕃心里的火,就层层的往上冒。
“继续!”低骂了一声后,严世蕃又看向严绍庭,示意他继续。
他自然知道儿子严绍庭说这么多,必然是有了一些发现,同时听闻顾宪成这些履历之后,他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所在。
如此说来,顾宪成得罪了新党,那此人即便再怎么做事公正,优秀考官之一也轮不到他。
嗯,现如今大明朝廷上下官员派系势力看似错综复杂,但其实大方向上早已定型。
无非就是严党、景王和裕王派系。至于新党,说到底背后,还是严党和二王的派系。
严党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顾宪成就得罪二王,因此这人就算再怎么优秀,下面各阶官员,也会将其掩藏的干干净净,到死都不可能踏足朝堂才对。
可偏偏此人在高原议政期间,竟然就这么被提拔了上来,那岂不是说此人是有人专门送到严家面前的?二王和新党肯定不会提拔。
那内阁中,掌管吏部的就只剩下严家了,高原议政,桌上坐的那都是什么人?
整个大明仙朝最巅峰的一批人,徐阶、海瑞、张居正、高拱和赵贞吉都在,不仅如此,还有司礼监众人,两位国师。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面对送到门上的优秀考官,你吏部,凭什么不提拔?也是因为如此,这个顾宪成才被严嵩提拔入吏部主事。
“嘶!”想到这些,严世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眼看向儿子严绍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隐约间仿佛感受到,似乎有一只黑手在摆弄朝堂。
不露痕迹之间,便算计了二王为首的新党和严党两方人,而对方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用的不过是顾宪成一颗小小的棋子。
“看来父亲意识到了……”严绍庭心里微微点头,颇有些望父成才的欣慰,于是继续开口,“顾宪成师承,张淇和薛应旗。”
“顾宪成十五六岁时,就学于张淇门下。这个张淇,曾师事阳湖邵公,闻阳明致良知之说,后,他又拜薛应旗为师。”
“薛应旗从师于王守仁弟子欧阳德。”
“顾宪成,就学于张淇和薛应旗,因此受他们的影响十分之深,从师承上来说,张淇和薛应旗都曾出入王门,但思想却从王学转向朱学。”
“顾宪成,以张淇和薛应旗为师,因此可以说是王门的三传弟子。”
“然而他却尊程、朱,贬陆、王……”
“不过,如今仙道峥嵘,三教昌盛,百家争鸣,王学泯然众矣,得益于父亲的‘启思革新’,如今言论开放,王学出现了很多异端。”
“而薛应旗或许是对此失望吧……”说着,严绍庭微微摇头,道:“以上算是顾宪成的全部信息,包括师承和主张思想。”
“这些你都从哪听说的?”严世蕃听完这一圈,堪称详细的调查后,好奇道。
“父亲难道忘了,浙直总督唐顺之,是阳明心学的传承者,更是如今实学派的领袖之一。”
“而顾宪成,同样推崇实学,不仅如此,薛应旗的仕途活动范围也一直在南直隶……”
“正因为调查过这个顾宪成,所以孩儿曾拜访过唐总督,这才明了其中缘由。顾宪成也曾多次拜访唐总督,二人亦有书信往来。”
“莫非这个顾宪成背后是唐顺之?”对唐顺之素来就有成见的严世蕃当即目露凶光。
“这点还不能确定,”严绍庭摇了摇头,道:“唐总督确实够分量了,但他的手应该还伸不到朝廷,而且他也不是喜欢参与党争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严世蕃听到儿子似乎对唐顺之很欣赏,不由板着脸,训诫道:
“虽然你如今也已到了不惑之年,但对于修仙者漫长的寿命来说,四五十岁在那些活的越久的老怪物面前也不过是个稚子而已!”
“人心思变,这个唐顺之平心而论,确实不像是一个可以参与党争之人,但你不要忘了现如今的大明,一切以修仙为主!”
“唐顺之独自坐镇南直隶,他的总督府甚至就在南京城内,按理来说修炼资源完全不需要担心,但不要忘了,真正的资源终究是掌控在内阁手里,一日不入阁,一日便是棋子!”
“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身后的家族着想。现在,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唐顺之,很可能已经在谋划着如何入阁了!”
听到父亲的这番话,严绍庭没有表态。
人心思变,尤其是在如今的大明朝,更是不能再按照常理来揣度每一个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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