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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这里生气归生气,但侄儿在这里还要自己管呐…游手好闲肯定不是办法。三天之后小姑叫来文世明说到:“在家里闲着也不是办法,你姑父现在是厂里总工程师,先安排你到分厂做保安工作吧,一月600块钱,管吃管住,不过你想回家住,随时回来就行,慢慢对机会再调动岗位…”
  
  先活下去,再图谋发展…就这样文世明开始做了一名保安,无疑这是一份令人瞧不起的职业,在这里工作的通常是一些退休养老的男性,工作嘛自然也是简单而乏味,进来单位的车要主动问询、开门,来访陌生人要问问你是谁、哪里来的,又要去找谁,这时的文世明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看门“师傅”,比较解乏的是每天总能听到老师傅们讲他们每个人的曾经,似乎每个人都有精彩的过去,很多事情都值得文世明去深思,他始终没有告诉同事他原本是要去滨海读书的学生。既来之则安之是小姑常说的一句话,自然希望文世明可以先稳定下来。由于文世明在保安队伍中形象最好,保安队长给文世明安排的是白天的十二小时,保安队长说:“值夜班嘛,自然交给老头子们。”形象可能是一方面,不过后来文世明了解到,所谓的夜班无非是来睡一觉而已……工作两个月文世明已经知道厂里哪个是领导、哪个是职员,哪个人又关系匪浅,似乎厂里每个人文世明都认识,每个人也都知道来了一个小男孩、在看大门。
  
  知道谁是厂长后但凡看到他,文世明每次都会殷勤主动的打声招呼,之后跑步开启大门、打扫院子等等一些表现的工作,长时间的表现终于引起厂长的重视。一天中午厂长散步回来,文世明在门房老远看到便小跑着打开门等着厂长进来,闫厂长似乎心情不错,微笑着点点头主动问起:“小伙子不错,叫什么名字?”得到回答后闫厂长又问到:“年纪轻轻怎么就来看大门呢?”文世明当然不会错过这表现的机会,于是抓紧机会和时间表明自己原本是来滨海读大学,和后来滨海创业的事情,至于和范卫东混日子的事情自然不会提起,厂长得知平时很有眼力劲的文世明由于家庭经济原因辍学创业,然后到到这里当保安后拍了拍文世明的肩膀,很是赞许的点着头说到:“嗯,小伙子不错!”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文世明似乎抓到一根稻草,更加注重平时自己的表现。闫厂长有午饭后散步的习惯,文世明也是每天抓准时机在门口洒些水以便保持湿润,当然也不会忘记小跑过去打开大门等待这位厂一把手的进入。
  
  和高彤彤通话聊天似乎成了文世明另一份寄托,而高彤彤似乎并不嫌弃文世明目前的保安工作,并且还多次表示到:“你将来一定很厉害,姐相信你!”两个人互相开着玩笑、诉说彼此的境况,总能聊得热火朝天…半个月后闫厂长散步回来微笑着向文世明问到:“小文有没有驾驶证呢?”听到闫厂长提出如此问题文世明自然觉得有什么新机会在等着自己,本想痛快的告诉对方如果有需要自己随时可以去学习,高兴之余又灵机一动改口到:“领导,我还是先做好本职工作吧,有机会再去考驾驶证!”闫厂长满意的点点头,投来赞许的目光接着到:“嗯,小伙子就应该这样踏踏实实工作嘛!这样,你抓紧时间学个驾驶证,再找厂里车练练手,然后给我开车怎么样?”文世明赶忙答应着点头致谢。这从天而降的机会简直令文世明欣喜若狂,当晚便没有在单位留宿,赶忙回家和小姑商量此事。结果文世明又被破了一盆冷水,原来小姑父打听到闫厂长很快就会提拔到总公司任职,至于做驾驶员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希望小伙子认真、负责的工作而已,何况现在去学习,最快也要两个月以后才能拿到驾驶证,厂子允许自己请假去学习吗?结果不言而喻,小姑没有支持文世明学习驾驶证,无奈电话打给父亲后竟然也被拒绝,父亲只是冷冰冰的一句:“不好好读书自己瞎折腾,老子没钱!”便挂断电话…爷爷听到是自己打去电话连话都没说便挂断电话。文世明心中充满着委屈,父亲不在像从前,总会满足自己的一些要求,爷爷也不像曾经不愿其烦的嘱咐自己,他不明白自己的至亲怎会如此做法,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个错误的选择嘛?确实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选择,最起码从小姑嘴里得知原来还可以半工半读,原来还可以提前毕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原来,自己已是后知后觉。见识,只能怪自己无知…此时文世明还没有被现实打败,他把所有悲伤统统咽进肚子里,仔细琢磨起该怎么办…
  
  隔天文世明请假没有去上班,一大早便打听到一家驾校,了解到学习驾驶证要3600元,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然而从学习之日起到拿驾驶证最少需要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三个月拿到驾驶证还是新手,人家肯定不会用自己,练车再用三个月?人家会等自己?小姑父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又回荡在文世明脑中…文世明不禁犹豫起来,很快自己又意识到,凭空想象没有任何鸟用,自己不行动起来就不会有机会,想到这文世明分别给老伙计牛振伟和半个知己高彤彤打去电话,说明原因后两人纷纷慷慨解囊,隔天两人便把2300元打倒文世明新办的银行卡里面,文世明没有再向家里求助,最后的1300元由贺玉飞资助。钱是凑够了,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和闫厂长确定一下比较好。
  
  此后好几天苦苦等待的文世明并没见到这位闫厂长,和同事打听得知,闫厂长这阵子在忙调动的事情,小姑不肯帮着打听闫厂长电话,自己又不想和同事提起此事,此时的文世明再次陷入迷茫之中。半个月后在小姑父另一种的帮助下,文世明进入配料车间,按照小姑父的计划是先做配料工、再做班组长,之后嘛在找机会,文世明原本想着那就先赚多出那二百块钱的工资,闫厂长那里在寻找机会,无奈事不随人愿呐,进了车间是可以多赚二百元钱,但几乎是与车间外的一切做了隔离,每天早上换好工作衣进车间配料,下班洗澡再换回衣服,这时大家早已下班回家,与领导偶遇几乎成为不可能的事情。又过了半个月听到大家议论闫厂长已经高升…文世明心中又泛起一阵酸楚和怨恨,他怨恨自己没有坚持从而抓住机会,更怨恨自己来到这重体力的配料车间。
  
  配料车间的工作繁重,最主要就是把各种近50斤重的袋装粉状原料和液体原料混合倒入入料口,之后经过机器搅拌成、烘干、塑膜成颗粒状。整个车间只有三四个年轻人做这项工作,而且都比文世明要壮实很多,干活的时候几个人没有过多的沟通,因为要带着口罩,戴口罩的原因就是原料在投入原料口时散落的粉尘会充斥整个车间,通常大家会把原料添够机器运转半小时的量,之后大家会走出车间、聊会天、解解闷在抽支烟休息一阵,大多数的时候文世明会独自一人蹲在安静的角落,捡起地上的树枝,在满是粉尘的地面写下他用来激励自己的几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原料用来做什么文世明并不知道,他更不愿意了解这种原料是用来做什么,他此时只想离开,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去换个更为广阔的地方闯荡一番…离开这里的契机还是牛振伟到滨海找自己。
  
  错过考驾驶证的文世明把钱分别还给几个人,牛振伟得知情况后想着来找自己从小长大的朋友待几天。牛振伟到滨海时候恰逢自己发工资,此时文世明已是小半个班儿油子,所谓班儿油子是对文世明这类人的一种贬义称呼,成天上班混子日,下班便和一帮单身汉喝酒聊闲天,钱不够嘛就在附近小卖部赊欠…总总劣绩正要开始体现在这个小伙子身上,对于老友到来虽然不能向上次有汽车去接送,但总得好吃好喝吧。得,这个月先不还小卖部的钱,用来招待发小吧,欠款不多,但小卖部老板娘赚的是亲苦钱,三四百元足够一家人生活一段日子的,谁知再来还这比钱时已是十多年后,不过不是那三四百块,彼时文世明看着老板娘头发花白的样子,对方早已认不出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赊欠自己烟酒钱的小伙子,文世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千元钱,笑着到递给老板娘,还感谢当时没有因为自己没钱缺吃少喝,老板娘毫不在意的表示你们这些欠我钱的小伙子不少,你是唯一来还钱的一个,说罢便拿出两条中华烟,表示自己不能白拿这些钱,文世明见状说了一句全当利息吧,说罢感激的点了点头便夺门而去,不过这些已是很多年后的事情!
  
  再次与老友相见,牛振伟说文世明变了,不在像以前透着一股子灵气,更不如从前有很多点子来赚钱,不在向以前那样有股干劲儿,从哪看都不像曾经的发小文世明。
  
  文世明抓紧机会大倒苦水,此时面对牛振伟,文世明终于能毫无隐瞒的把自己一切遭遇告诉对方,了解到自己兄弟如此不容易,牛振伟认为还是回汾水老家更好发展,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好混呐。文世明内心许久的压抑终于在牛振伟面前得到释放,此时仿佛又充满斗志,随即表示自己不混出个样子绝不回家,还决绝的表示要么去死、要么就混出人样…可能人总是在心态好的情况下会萌生各种想法,两人不知不觉聊到同学姜涛。对呀!姜涛也在滨海,而且他父亲在做大工程,没准儿自己会在那里发迹…两人更是说干就干,找到姜涛畅聊一番,老同学也很是热情的给自己父亲打去电话,并且表明自己同学文世明是多么多么不容易,希望父亲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帮帮忙,最终父亲表示可以帮忙先安排个工作,上升的机会一定会给到文世明,至于最终干成什么样,都要靠他自己。就这样文世明离开工厂,甚至没有去小卖部还清欠款。出门三分难,有钱便是胆,让文世明感动的是牛振伟走时候还留给自己五百元钱,并且很认真的说到:“我希望看到以前那个你!”
  
  姜涛的父亲在浙江温岭做一项填海工程,各种机械设备都已就位,只是人员队伍还要一个月才能统一进厂,在这一个月期间文世明负责看管岛上的机械设备,确保不会丢失一些零件什么的,一个月人员就位后文世明先熟悉工地,之后可以跟着工头学习,最后的任用就一切看能力,文世明对这份工作和未来充满期待与信心,和小姑道别后文世明便启程去开始新的工作。从这个时候文世明才算真正意义上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下了火车上汽车、下了汽车中转小巴车,一路走一路问,中午12点文世明终于来到接头大爷的住所,大爷看到年少的文世明笑到:“小伙子多大啦?”文世明担心自己年龄小会被对方小瞧所以虚报了几岁说到到:“大爷,我今年23岁!”大爷点点头笑着说到:“嗯,不错,跟着老板好好干,将来一定会有出息!”说罢一边从锅里盛出饭菜一边到:“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工地!”
  
  两辆自行车便是工具,大爷带着文世明出发前往工地,骑行大约半小时,一路上文世明看到多数人家房子都很简陋,好奇的问到:“大爷,这里的人很穷吗?为什么房子没有一间漂亮的?”大爷笑了笑到:“不是这里穷,赶上涨潮村里时常会被海水淹,久而久之就不会有人在把钱花在装修房子上面,我们这里可是出了很多老板呦!”文世明再次对自己的无知感到可笑。
  
  终于看到一些施工机械,不用说已经到自己要工作的地方,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正在钓鱼,看到两个人的到来兴奋的到:“这就是来接我班的兄弟吧!”文世明笑着做出回应。
  
  文世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大海,心情更是无比愉悦,用大爷的话讲这叫野海,还嘱咐自己一定要小心,千万莫要下海游泳,文世明本就是旱鸭子,唯一一次去游泳还是小时候父亲要了不少游泳馆的票,自己和牛振伟只去了一次便把票都送同学。看着海面波光粼粼、风平浪静,时而听着海鸟鸣叫…这一切是多么惬意…工地上转了一圈大爷说到:“就这些东西,一定看着些,别叫人偷走了!”文世明淡定的点点头到:“放心,有突发情况我先报警再给您打电话!”大爷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到:“我担心你在这里会很闷,那边有鱼竿,无聊就去试着钓钓鱼全当消遣吧!”说罢三个人走回自行车停放处,大爷从自行车后座袋子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文世明:“给你,这个当晚饭吧,明天中午我再来给你送饭!”文世明接过饭盒心想只有明天的午饭,那早饭怎么处理,不对,还有个重要问题:“大爷,我晚上住哪里呢?”“哦,对对对,那里有台吊车看到了吧?”文世明顺着大爷手指的方向点点头,接着大爷又到:“里面有被褥,晚上你就睡在车里面,哦对了,吊车有些漏雨,我已经补了起来,如果再漏的话你就再补补!”看着晴空万里文世明觉得大爷这个提醒似乎有些多余,不过还是认真答应着。“那你待着吧,我们就先走了!”说罢大爷和看设备的另一个年轻人准备骑车离去。诶,不给自己留一辆车子?文世明正想着大爷笑着说到:“晚上要小心呦!”“小心?小心什么?”文世明不解的问到,“晚上有人偷设备你就当没看见!”“当没看见?我不是来看设备的吗?”文世明更加疑惑的问到,看设备的小哥笑着说了句:“小心有海盗,他们可是有真家伙的!”说罢两人笑了几声便离开小岛。海盗?两个人合起伙来吓唬我,当我三岁小孩呢!
  
  文世明悠扬的躺在沙滩椅上,幻想着不远的将来自己是否会指挥这里的工人干活?是否在不远的将来有会管理一个工地?他发着呆幻想着未来…一切都是那么美。一望无际的大海,时而会飞来一些海鸟作伴,一切又是那么安静,没有任何喧嚣,只剩海浪打着拍子,海鸟配合着歌唱……天越来越黑,文世明这才从躺椅上来到自己晚上的住处。嘿,这臭气熏天,怎么能住人?真应该早些进来看看,也好把潮湿的被褥晒晒,现在后悔已经太晚,白天是万里晴空这会儿却下起小雨。这股味道多少有些影响现在的心情,骨子里还有浪漫情怀的文世明淋着小雨在外面散步。心情却逐渐低落,此时他又想起李晶,两个人层无数次在小雨中漫步,此时却分道扬镳…不过由不得文世明接着浪漫或者悲伤下去,此时的海浪格外凶猛,它用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似乎要将一切撕裂,如果说白天它是在为海鸟伴奏,那么这会儿一定是在演奏某种狂野的进行曲,因为它拍打在礁石的声音和样子格外吓人,为了躲避这种恐惧文世明只好蜷缩进那辆吊车。为了打发时间文世明想着和高彤彤聊会天,拿出电话那一刻自己终于明白,大爷那不自然的笑是为什么,原来手机在这里没有一丁点信号。我靠,这有人来打设备的主意该怎么办?莫非还真有海盗?文世明心里暗骂到,这老家伙坏的很,也不说一声。
  
  大海的夜和白天真是天差地别,白天那好听的海鸟叫声此也乎变成怪物的喊叫,雨也是越下越大,大到自己觉得恐怖,文世明看向此时的大海,黑洞洞的同样令人恐惧,原来大海的黑夜是如此叫人不寒而栗。果不其然吊车里开始滴水,文世明找了几个方便面袋子,这才勉强把漏雨处堵着…不知不觉文世明在一天的疲倦中睡去。
  
  梦中,文世明被一只面目狰狞的怪兽追逐着,怪兽那尖锐的叫声令人胆战心惊,被追到吊车里已是无处可逃,怪兽漏出它锋利的牙齿、伸出它那长长的舌头,口水流了文世明一脸,还好在要被吃掉那一刻自己被惊醒,原来那被自己堵着的地方又开始漏雨,那怪兽的口水也不过是雨水滴到自己脸上而已。就这样堵了漏、漏了堵,无奈文世明只好放弃,心里暗暗想到:等明天,爷非要把你处理好不可。
  
  湿冷的天气,军大衣是十分受用的保暖物,又长又厚的军大衣还能带给人很强的安全感,裹着军大衣的文世明坐到驾驶室,终于才找到唯一的寄托-广播。驾驶室的收音机竟然能收到一个广播频道,虽然只有一个频道,但此时在文世明心中也是那般可贵,终于可以听到人的声音,此时文世明才感到在恐惧至极的深夜,能听到人的声音是多么可贵。这个广播电台在拨着午夜对话的节目,女主持人用那深沉而温柔的声音解答着男男女女各种各样的感情问题,时而又用那温柔的声音去读一段浪漫的故事…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就这样文世明度过工地的第一个夜晚。文世明猛然睁开双眼,四处看看眼前的一切似乎不那么真实,他妈的,老子还活着,这是文世明醒来后心里第一句话。
  
  阳光明媚的白天,海浪、海鸟,一切仍然那么美,此时文世明已经领略到夜的可怕,这里似乎就是两个极端,只是文世明再也没有像昨天刚来的那般心情,第一件事情便是把那发臭的被褥找地方晒起来,接着文世明拿着一切能用到的东西来补着晚上漏雨的地方,一边补一边想到:哼,管你晚上有多可怕,这会老子把漏雨处堵严实,等到天黑老子闷头就睡,爱谁谁,小爷我啥也不管。忙活了一上午终于看到远处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此时手机完全变成时钟,看看已是中午,文世明意识到这应该是来给自己送饭的人,本想着和大爷发泄一通,谁知道竟是昨天那个年轻人来给自己送饭,年轻人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带一刻,把饭盒递给自己一句话没说便骑车掉头就走,好像深怕文世明离开,放弃这份工作,那么只能是这个年轻人接着在海边钓鱼。
  
  不知是昨天心情的原因还是今天太阳更毒辣一些,文世明感到被太阳烤着格外难受。下午文世明拿起年轻人留下的鱼竿,学着电视的样子希望能来一顿烤鱼,可看看才知道,所谓鱼竿不过是一根竹棍、一根鱼线、一个鱼钩而已,那么所谓钓鱼无非是一种打发时间的自我欺骗而已。小岛不大,很快文世明便走完一圈,自己找到那最高的礁石坐了上去,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似乎一切又都那么微不足道。
  
  夜里的暴雨如约而至,昨晚的雨大、今晚的雨更大,昨夜可怕,今夜仍然令人畏惧,还好有那温柔的女声陪伴,不知什么时候文世明深深睡去,又不知什么时候文世明再次被雨水打在脸上惊醒。他妈的,小爷我还不信了,明天非要把你治好不可…昏昏沉沉文世明又在太阳的照耀下醒来,醒来心里的第一句话仍然是妈的,老子没死,今天一定把漏雨的地方处理好。
  
  日上三竿终于有人送来饭菜,还好今天是那位大爷,文世明不停的抱怨着这里的一切,大爷则笑呵呵的劝慰着文世明:“再坚持几天,过几天施工队伍过来一切就都好了!”嘴不停的提起老板人是多么好、自己跟着老板将来会有多么好…
  
  夜仍然那般恐怖如斯,漏雨的地方也仍然和自己较劲儿,只有那温柔的女声另自己的心得到一丝安慰。四五天之后文世明再也受不了浑身的臭味,不管老头怎么说队伍快来,文世明都要回去洗澡,终于大爷妥协,把钥匙递给文世明叫他回去洗洗。浑身清爽,骑着自行车的心情似乎也不一样,文世明仿佛看到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似乎看到家人那微笑的脸庞,不过心里更多的想法是今天一定要把漏雨的地方修好。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队伍至今没到,十多天的折磨下文世明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晾晒被褥、也没有心情和漏雨的地方较劲,白天他会一遍遍拿着石头在地上写着那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夜晚的恐怖丝毫未减,只剩广播里女声陪伴下对所有亲人朋友的思念。
  
  老头每天仍然只送一顿饭,文世明不得不把午饭分开两顿来吃,这个夜晚文世明忽然意识一个重要的问题,队伍为什么现在还不来?自己在这里究竟是做什么?要说看设备吧,如果真来人偷盗自己怎么办?上去阻止?没准就把自己交代在这茫茫大海,求救?向谁求救?怎么求救?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那么真丢一些东西的话……自己可能难逃其咎。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文世明昏睡过去。隔天中午老头送来饭菜,文世明又重复着那个问题,队伍什么时候来?老头仍然打着马虎眼到:“快了快了…”只有几个字却没有具体时间,当时不是说好十多天就来吗?文世明骑着自行车回去洗澡,当再次浑身清爽时文世明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在这里洗澡,老头儿,对不住了,小爷我闪人了,就这样文世明把老头儿一个人仍在小岛,独自踏上返回滨海的汽车。
  
  回到滨海文世明第一时间找到姜涛,在小岛自己可以扔下老头逃跑,但姜涛这里还是要解释一番,无理辩三分的文世明自然说的姜涛哑口无言,不过这也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小姑看到一月不见的文世明黑瘦了不少,一顿好吃好喝后文世明说着自己的惊心动魄,文世明始终都难以忘却这段经历,因为在那座岛上,每天醒来都要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此时文世明已是身无分文,除了小姑的赞助文世明时不常还会问父亲要些零花钱,没有多久小姑又托人给文世明找了一份工地电工学徒的工作,就这样文世明又踏上新的旅程。所谓工地电工学徒,竟然就是当之无愧的农民工,不能说自己从小养尊处优,却也没有如此不堪,除了那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和赚钱的信念,文世明找不到任何坚持下去的理由,在这里文世明真正知道了农民工的辛苦,早起晚休,饭菜不堪入口,成天还要问老爹要零花钱来打牙祭,待在这里真是看不到头呐。不过电工学徒确实要比小工轻松一些,小工嘛成天要搬砖和泥,当然电工学徒也轻松不到哪,每天主要工作就是抗电缆、拽电线,要说学到什么电工的技术,那真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不过在这儿和小岛的最大区别是下雨,当时在小岛自己害怕下雨,在这里却希望下雨,因为下雨之后工地不能干活,大家就只剩下喝酒打牌。真正让文世明下定决心离开还是一次意外事故,这天文世明站在零时搭建的脚手架上给师傅拽电线,怎料脚下一滑摔倒脚手架下面一层,虽然不高、虽然有安全带,可文世明还是痛苦难耐,因为脚手架的管子刚好卡到自己的命根,男人都知道这是多么痛苦,在师傅的搀扶下文世明回到宿舍休息。晚上大家收工时候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师傅们见不需要去医院也没什么事便喝酒开玩笑问他:“小伙儿,你那还能不能硬起来?”未尝人事的文世明脸上竟然不由的泛起了红,能不能硬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虽然平时偶尔会遗精,但是这种情况老师讲过属于正常,此时能否硬起来文世明还真不清楚。看到自己徒弟脸红脖子粗,师傅便想到这小伙子还是处男,也许是师傅心生愧疚,也许由于徒弟年轻不会伪装讹钱,几个师傅们喝完酒后固执的要带着文世明去找小姐,试试还能不能硬起来,文世明被拉扯着来到昏暗的包厢,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奉献给年纪并不比自己小的小姐,自己傻坐在那里任由小姐拖了自己的裤子,同时自己的“小弟”也昂这头,证明自己没什么大碍,戴上安全套后在小姐的引导下文世明交出了自己的处男,不过并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快,同样文世明也没有什么愉悦的感受,似乎一切都是为了证明着什么……工地辛苦的劳作和寒冷的冬天加上对脚手架心有余悸,没有意外的文世明结束了这份农民工的工作。自己再一次灰头土脸的回到小姑家,此时,文世明虽然迷茫但却仍然有一份要赚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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