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府水谜面 (第1/2页)
波涛汹涌,巨浪滔天。
“轰隆!”
紫色的雷光在天际密布,乌云裹挟着乱风席卷而来,海上的灵机波动紊乱,原本在空中荡漾的几道遁光也不得不降下,停靠在海面上歇脚。
浓厚的青光在海面上翻滚,如同一条耸肩曲背的巨兽,照得波涛之中皆是细碎的碧色,天际之上的巨大宝鼎却横空而出,将之锁在海面之上。
这青光终于显化身形,变作一只庞大的青背鼋,首生二角,爪牙锋利,背上无数白色珊瑚与珠宝,一滴滴往下照耀着府水之光。
那巨大如门扉的碧色眸子赫然睁开,流露出凶厉冰冷的神色,大嘴一张,深白发亮的利齿色彩幽幽:
“你这真人…真是得寸进尺!”
天顶上的宝鼎微微震动,沛然而下的渌水终于显化出一道青色身影,闲庭信步地在天际停了,淡淡地笑道:
“大王未免太过不近人情,我不过求取一物,有商有量地换取,何来的得寸进尺?”
青背鼋收了法体,当空一坠,化作一位宽额方面的雄壮老人,一身厚鳞甲衣,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讽刺道:
“既是有商有量,何来的以灵器设阵?这上下左右一并封锁,可有几分商量的姿态?”
迟步梓收了手,将一串墨绿色的珠子拢在手心,轻轻一抚,撒下清光,化为一台,这才笑道:
“毕竟大王常在深海,一眠又不知几年几月,好不容易逮着一次,不能让大王空荡荡只站着跟我聊,这灵宝设阵,当作法邸,不至于怠慢了大王。”
这妖王化作的雄壮老人顿时凝哽,稍稍一顿,答道:
“你迟步梓的无耻,我算是见着了。”
他也是修道多年的妖王,早早迈过了参紫,本身血脉不凡,未必怕了眼前的后生,只是这么一打一定是惊天动地,他这么多年来低调才得保命,实在不想折腾了。
迟步梓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他的想法,毫不受影响地在桌边坐下来,从袖中取出酒来,笑道:
“早早听闻曾昝前辈大名,『府水』难得,如今大王…有多少把握?”
曾昝盯着他看,淡淡地道:
“这事情迟道友又不是不知道…以我的本事,求道本就困难,此生的希望不大,无非作下一世生得道体,再求金位的想法…”
迟步梓倒明白他所谓的生得道体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转世成人,以紫府金丹道或者服气养性道求金,于是抚掌道:
“道友好本事——可有想过求余求闰?”
两位神通交情不深,无故提起,必然是有所求了,谈话间问的不是他,而是迟步梓自己的心事,曾昝凝视他一眼,淡淡地道:
“迟道友要求闰还是求余。”
迟步梓抿了一口酒,凝视着他,并不遮掩,淡淡地道:
“我修渌水,又来见前辈这府水真修,岂不好猜?何道与渌水相近,更是昭昭了。”
曾昝微微眯眼,看似平淡:
“哦?道友对府水有所求?”
两方都是大真人级别的人物,这事情是极为敏感的,如若迟步梓证府水,位置之间又有冲突,极有可能演变为不死不休的局面!
迟步梓凝视着他,突然抬眉道:
“老前辈历经沧桑,【辛酉渌泽印】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何必试探我。”
迟步梓身具四道神通,曾昝自然明白,如今既然揭破了这一点,他也懒得再装,饶有趣味地道:
“你如今身有四神通,渌有主不许,坎性冲不得,余下合、府、牝,何必向着府水来?”
这老妖笑道:
“转世这样好,你不愿意就算了,合水喜闰,你偏偏不要,未免不理智,是信不过龙属?”
‘转世?’
迟步梓嗤之以鼻。
他知道那位的心眼有多小,自己的魂魄中有人家的后手,如今是有用处才会有自己证道的机会,倘若自己转世而去,还有什么价值?当场暴毙都是轻的。
曾昝修行多年,道行甚至比迟步梓还高,自然明白牝水是转世之道,迟步梓既然没有转世的打算,摆在面前的无非两条路。
迟步梓面色阴郁,静静地看着他,道:
“合水喜闰,可千年以来,求合的人不少,却无人能成,渌合之间的纠葛太过恐怖,我怀疑…与龙属求真有关。”
“哦?”
曾昝面色微变,笑道:
“前人兴许是道行不够,你要是成合,从渌水走脱,岂不是天然与龙属一个立场?龙属求真之际,岂会嫌多一个助力?自然会帮你。”
“既然你认为那位渌水大人不会放过你,没有龙属的助力,你成就的可能就更不大了!”
可迟步梓目光清明,没有半点疑惑,表情有些阴冷:
“真螭是大圣,岂不知不能一人兼有二道果?陨有缘由,渌合之变有大恐怖,明明合水喜闰,龙裔众多,如今合水止一果位,定有安排,我要是妄自参与其中,必然身陨,更别说如今是何等世道?在这个时间点行渌合之闰,在龙君眼中不是助力,而是非蠢即坏。”
曾昝久久凝视他,点头道:
“厉害。”
迟步梓冷冷一笑,答道:
“而我闰向府水,龙属难道就不能站在我身后了么?这一局…合水是死路,府水才有一线生机。”
他虽然语气肯定,目光却久久停留在曾昝面孔上,这老妖思虑良久,迟步梓则抬眉道:
“我知道前辈证不得余位才会想着转世,当年东方…当年螭裔主导了府水浩瀚之失,余位从此不得,等到最后一位府水余位真君也折损,天下的湖泽更是一夜萎靡……前辈转世,也是来证府水之闰的。”
“如若有我这么一位府水闰位在前,不是正好替前辈试探龙君的意愿么?”
曾昝久久凝视他,迟步梓静静地道:
“湖泽是养水之位,聚合相辅,如若我真成功了,前辈这样一位府水贵裔,难道能无处倚靠么。”
曾昝沉吟道:
“可龙君与府水…”
这青衣男子上前一步,淡淡地道:
“我知道龙君不喜府水强盛,闰位固然无妨,可我图了闰位,就有图果位的野心与可能,兴许平日里…宁愿舍弃我…也不愿让府水强势,可如今不同了。”
“如今的龙属求真,求的是真龙之道!”
他目光清明:
“一旦失败,将是天翻地覆的改变,困守东海都未必有能力…哪里能分心府水之事?府水必失,至少我是他们扶起来的,利益一致,也有几分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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