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六零 小人物的精彩 (第2/2页)
只不过,帝国中廷的巡查使,在得知了杜城的事之后,给他介绍了去西津的新路子。
去哈尔滨,属于杜城的私人移民,关外并非帝国的重点建设区,所以帝国对那里的移民政策顶多就是宽松一些,没有什么优待。而去西津就不同了,有各种政策优待。
因为这么些年来往于西安与藏地之间,老实本分的杜城是个多面手,既能熟练的与各方人士打交道,还做的一手好菜,他的老婆也是如此,走南闯北惯了。而儿子杜峰也已经长大了,身体强壮,因此倒也适合长途跋涉。
巡查使是皇帝在帝国各地的派遣,因此很有面子,很快就在理藩院派遣团里给杜城找了一个工作,就是随行厨师。到了西津,杜城就可以成为某个官方机构食堂里的厨师,成为体制的内的人,如果不愿意干,也会得到一笔资金,在西津开办饭馆,而这也是杜城原本要去哈密的人生规划。
而真正打动杜城的是巡查使对其儿子的安排。
杜峰从小学习能力就一般,不好也不坏,但却是个爱学习的,在小学,经常就是前十名,但也不会太好。只不过因为他的努力,杜峰是有可能进入西安当地的重点中学的,可惜,与叔叔家的官司打破了这一切,这个官司影响了杜峰的学业,在小升中的考试之中发挥失常,只能进入最普通的中学学习。这也是杜城一直所内疚的。
而只要一家前往西津,杜峰就可以自动获得西津最好中学的入学资格,这让杜城下定了决心。
一路西来,巴格尔已经感受到了帝国对于西津的重视,尤其是移民的重视。现在的移民政策越来越精细,有些时候,甚至可以对某些人有专项政策。比如派遣团里的那些人,别说移民西津,就是愿意去西津工作十年,都有各种特殊的优待。
“老兄,你去过藏地,对吗?”等到晚上吃完饭,回来的孙为公听说了巴格尔今天的见闻立刻去找了杜城。
杜城眼见孙为公是巴格尔的朋友,也很热情,说道:“是的,孙先生。”
“那你能不能跟我讲一下藏地呢?我说的不是帝国的绥靖区,而是真正的藏地。”孙为公说。
杜城眼睛一变,说道:“其实如果不是这次巡查使孙大人的安排,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老婆说要去哈密,那里是商路,来往的人多,我们耍的开,其实我想去藏地的,那里过的挺不错的,只不过担心儿子受不住高原的苦楚..........”
孙为公听了一会,说道:“不不,杜老哥,我不是让你讲现在的藏地,因为过了年,我自己会去看,会去听。我听说你走马三十年了,还未开国的时候,就去过藏地?”
“当然了,孙先生你不知道,老杜年轻时候去的地方多了,还是满清的时候,上人从藏地去北京,回藏地的时候,老杜就给牵马过。”杜城的媳妇说道,被杜城捅了一个肘子,说道:“我要是知道那佛爷的德性,老子死也不给那个东西牵马。”
孙为公却是诧异,他来兰州之后发现,其实黄教的影响力并不局限于蒙古人土地和藏地,在帝国甘肃也有很大的影响力,本地的汉人虽说未必会信黄教,但对各类宗教人士还是非常崇信的,怎么也不会像杜城如此这般。
杜城说道:“早些年藏地没有厄齐尔大人的时候,真是一片黑暗,那里的人简直就不像人。这么说吧,所有人的见到贵族、僧人,听到他们的吩咐,都要大声的回答,是的大人,声音小了还不行,而且还要这样........。”
杜城说着,做了一个吐舌头的动作,而且舌头尽可能的吐的多。他说道:“这是藏人的礼数,面对贵人就要这般,一边吐舌头,一边大声说话。只有这样才是尊重。
那个时候,藏地的人被欺负的非常厉害,农奴就直接和牲口住在一起,连个房顶都没有,而且也很少逃跑,一来跑不掉,抓住就是砍手砍脚,二来,他们相信这是宿命,觉得只要这辈子受苦越多,下辈子才能投胎更好。
年轻时候的我不懂事,还以为那就是对的,后来我才明白,那是错的,人凭什么一下生就有三六九等,咱们这边,虽然也被压迫,但是和在藏地不一样,那里是真的分为三大等级,九小等级的。”
孙为公和巴格尔听着杜城越说越生气,相视一笑,都是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商人就这么有觉悟,说出这么些大道理来。
孙为公更是直接讨教这件事,要说起来,杜城的平等、法治的思想启蒙来源于那个刚刚被发配鳕鱼岛的弟弟,他的那个弟弟是个学习的好手,自小就被杜城省吃俭用送进学堂,学到的东西自然影响了自己的兄长。
但是更多的理论却是来自与藏地厄齐尔改制之后,全藏地的农奴进行了解放,但是厄齐尔可并不只是进行物质层面的解放,分一分牛羊牧场就罢了。而是要做思想上的解放,进行大规模的宣传工作,原因就在于藏地的老百姓几百年来被宗教愚弄,就连到手的自由都不敢要,只有思想上的进步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而杜城也得到很多听课的机会,因为藏地的气候很严酷,有些时候,前往拉萨行商,一旦时间掌握不好,就要在藏地过一个冬天,那里没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娱乐节目,杜城喜欢跟着去听课,一开始他只是特别喜欢有人公开声讨那些作威作福的家伙,因为这是他小时候想干而不敢干的事。后来觉得人家说的越来越有道理,不然也不会产生移民藏地的想法。
“那年厄齐尔大人和黄教摊牌,我就在拉萨,好家伙,光是从上人家里就搜出了四千万两银子,哎哟,白花花的银子,老百姓的血汗呀。”